如钰

【忘羡】梦回（十六）

*他们这辈子活到现在只是天资聪颖的少年，没有那么成熟。

*想表达一些私心的东西，私设超多，随意看看，不要当真。

*终于打架了。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猛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巴掌拍到了闹钟顶部。可怜方方正正尽职尽责的简约小闹钟，被吵醒的某人暴力拍倒。

 

魏无羡顺手把闹钟捞过来，又把自己的脑袋从薄被中解脱，眯出一条缝的眼睛扫了一眼液晶显示屏。

 

8:45

 

我靠靠靠——

 

魏无羡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蹭”的坐起身，迅速转头在宿舍打量一圈。窗帘还没有拉开，但还是可以看出今日天色并不好，室内的光线暗淡不少。蓝忘机的床铺早就是整整齐齐的了，显然是早就离开了。

 

魏无羡抓着头发爬下床，一把拉开窗帘，顺手又把窗户推开。

 

顿时，一股放线菌产生的气味扑面而来。咳，就那什么，泥土的芬芳。

 

魏无羡伸出手去，有细细密密的雨丝飘落。

 

这天气不太适合航空啊……

 

魏无羡啧了一声，抿着唇开始收拾东西。背上背包后，魏无羡把桌上的卷轴装进特意定做的木盒内。幸亏准备的齐全，要不然碰上这阴天下雨的，还真难说。

 

带着不怎么轻松，却又是想着一切都没事的表情，魏无羡拉开宿舍门。对面宿舍已经锁门了。也对，这个时间他们两个不是去上课就是在准备文化节。

 

其实魏无羡也不是不想早起，但今天早上，蓝忘机愣是没把人给叫醒。不管是怎样的触碰和轻唤，魏无羡给出的反应一律都是：翻个身抱着被子躲开，嘴里也不知道哼哼的什么，总之是不理会蓝忘机。

 

坚持一刻钟后，蓝忘机只得给他定好闹钟，先行离开。今天要彩排，他得跟一下全程。

 

而他定下的闹钟，最早是七点五分，每隔十分钟响一次。魏无羡对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闹钟轰炸根本没点反应。八点四十五的闹铃之所以能被他听到，是他自己自然醒的，绝对不是闹铃的功劳。

 

今天活动方面倒是没什么魏无羡的事，他也就乖乖的去上课，只不过听得进去多少就不敢说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敲响，教授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魏无羡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刚刚约蓝忘机吃午饭了，他正在等着自家男朋友。

 

整整一上午，魏无羡愣是连江澄的半个影子都没看见。虽然也可以理解他应该是在操场忙活，但魏无羡总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如果假设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江澄是什么情况他大概清楚。不过说来也是很诡异，当意料之中的事情来临，魏无羡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

 

不是一种全然的无所谓的态度，而是知晓结果并拥有改变的力量的一种淡定。

 

“魏婴。”蓝忘机伸手拿过魏无羡桌子上的课本，顺手整理一番，放到了魏无羡的书包里。魏无羡回过神来，伸出食指轻轻勾了勾蓝忘机的小指。等到蓝忘机看过来时，魏无羡轻眨几下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是说不出的无辜色彩。

 

蓝忘机捏捏他的手指，面不改色转身道：“走吧。”

 

魏无羡起身背上包跟上，顺手给聂怀桑去了消息。

 

“知不知道江澄去哪里了？”

 

对方秒回：“怎么，魏哥你还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

 

“江兄今天上午一直待在操场就没回来。”

 

“忙活动？”

 

“不，关键就在这里。今天没他任务的，但是他愣是在操场坐了一中午。下雨了也不撑个伞什么的。我还想着凑过去问问，结果直接被江兄的气场给逼回来了。”

 

“……好吧，我知道了，待会我去找他。”

 

“恩，不过魏兄你可得注意点，他今天早上起来心情就特别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天应该是他的生日吧？”

 

“是。这事你先不要管了，我去看看他。”

 

“行。”

 

魏无羡收了手机，把那个木匣抱在怀里，神色严肃的走出教室。没去食堂，直接奔向操场。

 

蓝忘机撑着伞，静静地跟着他。

 

这件事情必须要他们两个自己解决。纵然是魏无羡不说，但蓝忘机如何发现不了魏无羡的心思？江澄对他的重要性，在某种程度上是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梦里那么长的岁月，他看得清楚。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就算是有那么多的不愉快，但魏无羡的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期待。只是总归会有那么几分无措。

 

蓝忘机很难在献舍魂归的魏无羡的身上发现什么承受不住的负面情绪。他，总像是那一抹阳光。但是面对江澄，蓝忘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魏无羡的无力。

 

“对不起。”有用吗？逝去的生命能够挽回吗？经历的岁月能够倒流吗？不可能的。当事实摆在眼前，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幸而，如今的他们，年岁正好。人生，无过。

 

两人共撑一把伞虽说引来了些视线，但总归不是那么不友好。越往操场那边走，学生就越少，午饭时间，没几个人加班加点干活，更别说还下着雨。

 

拐过实验楼的转角，魏无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操场上的江澄。

 

那个骄傲的紫衣少年，此刻正一个人坐在“荒无人烟”的操场。

 

原本细细密密的雨丝有加大的趋势，魏无羡把怀里的盒子和书包一块交给蓝忘机，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伞，示意蓝忘机先在一旁等等，他独自走上前去。

 

黑色的伞遮住江澄头顶的天空，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江澄略略抬起头，精致的银铃带着紫色的流苏飘荡在眼前，江澄干涩的眼眶有些泛疼。他缓缓站起了身，背对着魏无羡。

 

“哟，寿星怎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里藏着啊？”

 

魏无羡伸手拍上江澄的肩，蓝忘机在他身后十步远的地方看着二人。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魏无羡正打算勾住江澄的脖子，结果没想到，一只沉默压抑的人突然出手。手肘猛地向后击向魏无羡的腰侧。

 

这一下实在是来的有些突然，他们二人单论身手而言，在伯仲之间。若是偷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想完全闪个干净也有些困难。更不用说魏无羡此刻是真心没带防备。

 

纵然是条件反射似的后撤几分，但终究是没有闪个利落。腰侧传来的钝痛感让魏无羡一阵龇牙咧嘴。

 

绝对青了。

 

“你小子干什么啊？下手这么重？”魏无羡后撤几步，左手仍旧把伞举在江澄头顶，自己则退出了雨伞的范围，右手捂上自己的腰。

 

他刚想转到江澄面前看看他的脸，结果还没等他看到人的脸，又是一拳直接招呼到了他的门面。

 

魏无羡仰身避过，这下闪动幅度有点大，左手里的伞也没握紧，摇晃几下，魏无羡干脆把它扔下了。

 

他敛起眼中放肆嬉笑的神色，黑沉沉的双眸望着江澄道：“来真的？”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话语答复，江澄只是默默地摆开架势。依旧是低着头，不让魏无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啧。看来还真是非打一架不可。

 

魏无羡脱掉自己的卫衣抛给蓝忘机，顺带着用眼神制止住蓝忘机的动作。这事必须他们两个自己搞定。

 

魏无羡伸手架住江澄的右腿，笑的难得带上了几分邪气，缓缓道：“想打架是吧？恩？”

 

江澄收回腿，抬起了脸，带了几分阴鸷的视线落到魏无羡唇角的弧度上。

 

魏无羡后撤几步，带着几分挑衅道：“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魏无羡身形前冲，逼近江澄身前。江澄狠狠皱着眉头，雨水早就打湿了他的发，此刻正顺着俊美脸颊往下蜿蜒。

 

蓝忘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二人交手。这两人都是动了真格的，一招一式之间都带了些狠厉，攻击的侧重点也渐渐转移到致命的身体部位。蓝忘机把身上的两个背包直接扔到地上，撑着伞抱着木盒，渐渐靠近二人。

 

小伤他可以不太在乎，但若是场面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他会出手的。

 

魏无羡舌尖抵上流血的唇角，艳丽的色彩被晕染在唇上，配合着因为寒冷而微微泛白的脸色，像极了梦里的那个他。

 

江澄左手现在脱臼了，紧紧攥着的右手手背绷出青筋。眼眶越发红了。

 

停手不过片刻，二人再次纠缠在一起。江澄的右腿扫到魏无羡的腰间，魏无羡侧身避过，伸手扣住江澄的右手把人往前带。

 

二人身位交换。更加密集的雨点落下，视线都有些被模糊，听觉更是掺杂了不少噪音。魏无羡根本没有注意到腰间的佩饰落到草地上的声音。江澄看到了，但只是别开眼去，狠狠咬住牙。

 

操场上虽说是没几个人，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已经有学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是碍于三人那微妙的气场，愣是没人敢上前劝架。

 

蓝忘机在旁边看着江澄跟魏无羡打架。

这话扔出去没人敢信，一对兄弟，一对男朋友，这种场景是要闹哪样？围观群众一脸懵逼，但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以他们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打架的那两个人已经是动了真格。

 

魏无羡脸上又多了一团乌青，江澄的脸上也带了明显的青紫，身上的暗伤另算。魏无羡像是被激起了骨子里的某些凶性，对江澄的每一次下手都抛弃了犹豫，劈手成刀就往江澄脖子上招呼。

 

江澄显然也是红了眼，手上力道更是没了轻重，压着魏无羡的双肩，抬腿往上猛击。

 

魏无羡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着胳膊，硬扛着疼痛，正打算强行挣脱。蓝忘机浑身紧绷，显然是打算随时出手，这一次以他的预判，魏无羡可以躲过。但二人的状态再打下去，受伤可就不止眼下的程度了。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远远的围观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急切的轻唤：

 

“阿澄，阿羡！”

 

魏无羡身形猛地一顿，闪避的动作猛地顿住，江澄的力道尽数落在了魏无羡腹部，实打实的一击，没半分放水。蓝忘机直接抛下伞，单手扯开交缠在一起的两人。魏无羡捂着腹部蜷下身子，强烈的呕吐感逼得他眼眶酸涩，喉间发苦。

 

蓝忘机把手里的木盒抛到伞下，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魏婴？”

 

魏无羡深呼吸几口气，咬紧牙关，余光可以看到一抹浅色的身影飞奔过来。他强撑着站起身，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迹，一字一顿道：“没事，我没事。”

 

江厌离跑到二人跟前，江澄捂着脱臼的手臂静静地站在一旁。而魏无羡则是靠着蓝忘机勉强站立。

 

再温柔的脾气此刻也压不住了，江厌离握着手，用她最严肃的语气问道：“你们几个，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

tbc

阿如：今天先一更，做作业把精力都给燃烧掉了。

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