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钰

可以称呼我阿如~
沉迷魔道

【忘羡】许君相携,白首不弃(1)

原著向婚后
私设非常非常多
致力于让忘羡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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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来,我们打一架。”

玉兰树下,那人的笑一如少年,眉梢眼角尽是风流肆意。手中握着一截玉兰花枝,枯瘦枝干衬得那只手如玉般细腻温润。枝头一点新绿,一抹新白——是枯木含春。

蓝忘机手执同样的花枝,负手而立,应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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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品质上佳的精致瓷杯与茶案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蓝忘机执笔的手一顿,目光从笔记上移开,视线穿过执笔的右手,落到身旁昏昏欲睡的人身上。

魏无羡此时正随意而慵懒的趴在书案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右手食指点在淡青色的茶盏上,就着一点点茶痕,贴着杯口缓缓地滑动。

一圈又一圈。

蓝忘机收回视线,继续批阅眼前的笔记。

难得,魏无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倒不是说这人转了性子,而是近来云深不知处的气候当真磨人心性。

“哗哗哗……”

窗外的雨势又大了些,透过雕花圆窗,可以看到连缀成线的雨珠铺开的晶莹的帘。院里的几簇新竹叶子还是鲜嫩的绿,兜满了清澈的雨水,欲落不落。

天色依旧阴沉,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

 

魏无羡收回手,将那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百无聊赖地凑到蓝忘机身前,随手拿了几份已批阅完成完成的笔记看,打发时间。

 

除了唇齿间茶的清香,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魏无羡忍不住放慢呼吸,捕捉空气中醉人的清香。

 

虽是在静室呆的久了,自己身上也难免染上檀香的味道,可魏无羡觉得,蓝忘机身上的格外好闻。不是纯然的檀香,还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草木馨香。

 

难道是这么多年吃草根啃树皮养出来的?

 

“噗……”

 

被自己的想法逗到了,魏无羡忍不住闷笑出声。蓝忘机的偏头看他,眼神示意:怎么了?

 

魏无羡连连摆手,拿着手里几份笔记站起身,蹭到蓝忘机左手边坐下,整个人侧身斜倚在蓝忘机身上。蓝忘机只看他一眼,任他倚着,也不管某人的坐姿不端问题。

 

魏无羡手里的这几篇夜猎笔记不过是蓝家小辈外出历练归来后所上交的,倒都是些寻常鬼怪作乱,没出什么大乱子。对于这些事情,魏无羡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不多时便失去了兴趣。把笔记整理好后,放在一旁。顺便看了一眼蓝忘机的进度,只剩五六篇的样子。

 

柔顺的长发随着蓝忘机略微前倾的动作滑落到身前。魏无羡撩起一缕发丝,眯着眼睛随手绕着圈。蓝忘机也任他动作,恍若不觉,只是微微侧了侧身,更多顺滑的发丝落到肩侧。魏无羡对他这点小动作了然于心,绕了不多时候,心头作恶欲又起,抓了几束发丝,三两下编出了一小根麻花辫。

 

蓝忘机正在批阅最后一篇笔记,对此只是稍微偏移了一瞬视线。

 

魏无羡越编越来劲,等到蓝忘机整理完笔记放于一旁,耳边视线所及之处已经多了四条麻花辫。

 

蓝忘机道:“魏婴。”

 

魏无羡手上动作不停,懒懒地应道:“嗯。”

 

蓝忘机顿了顿,发现魏无羡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又道:“巳时要至藏书阁。”

 

魏无羡顿时好像被戳破的气球,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精神又蔫了。他叹了口气,把编好的头发给拆了,还不忘捋顺。让蓝二公子恢复平素严肃端正的仪表。

 

眼见蓝忘机怀里空着,魏无羡慢悠悠地蹭进去,看着那双浅色的眸子,哀叹道:“蓝二公子,这已经是第十八天了,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云深不知处夏日里多雨。这魏无羡知道。多阴雨,少暴雨。这魏无羡也知道。但是这几年来,还从未有一次如今年这般,一连十多天的阴雨天气,虽有蒙蒙细雨时,但倒真的没有停过。

 

再加上近来无事,又过去了刚下雨时的新鲜劲,魏无羡足足在静室内待了六七日。倒也不是不能出去,不过魏无羡这人天生性子野,除非必要,否则极少带伞,出去几个时辰,把自己淋得湿透,再回房找蓝忘机寻温暖。但到底身子不如从前,前几天还因为偷跑出去染了风寒,近日才好。

 

如此这般,蓝忘机怎能放他出去撒野。

 

蓝忘机视线落到窗外,淡声道:“不知。大抵还要几日。”

 

魏无羡一听,整个人顿时不好了。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偏头撞上蓝忘机的胸膛。

 

蓝忘机伸手扶住魏无羡的脑袋,顺手把刚刚蹭的凌乱的发带拆下,把人摆正,帮他重新束发。

 

魏无羡乖乖的任他动作,随口问道:“今日叔父让你去藏书阁所为何事?”

 

蓝忘机道:“整理旧稿,归类重收。”

 

魏无羡奇道:“这事不都是秋日里做吗?怎么这次提前了?”

 

蓝忘机道:“连日阴雨,门生大多无事。兄长日前提议,不若趁此空闲先行整理。叔父也允了。”

 

收拢好最后一缕发丝,深红的发带束起高高的马尾辫,魏无羡回身一笑,蓝忘机突然间有片刻的晃神。

 

都说相由心生,魏无羡用这莫玄羽的身子已然四五载春秋,虽然还未结成金丹,但愈发成熟的面庞更多的是魏无羡独有的气质,眉眼间是比当年深沉许多的丰神俊朗。

 

这一笑,倒莫名让蓝忘机想起两人的初遇。

 

那个墙头的少年,那个墙下的自己。

 

魏无羡自然发现了蓝忘机的片刻失神,他凑上前去,勾住蓝忘机的脖子,低笑着问道:“怎么,含光君被我给迷住了?”

 

蓝忘机回过神来,对上眼前人戏谑的眼神,配合地应道:“是。”

 

魏无羡十分满意的在蓝忘机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听蓝忘机说道:“你若无聊,可随我同去。”

 

魏无羡眼睛一亮,连声应道:“好好好。”但是心思一转,魏无羡道:“若只是你蓝家的珍藏典籍,我去了最多也就是看个热闹。”说这话时视线半点不离蓝忘机俊逸的面庞,显然这个“热闹”是指蓝忘机无疑了。

 

蓝忘机道:“无事,不止蓝家。”

 

嗯?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魏无羡想明白,院外便有门生传告。蓝忘机起身整理好衣服,向魏无羡伸出修长的手。魏无羡配合的伸手,手指被蓝忘机拢入掌心,顺势站起身来后,蓝忘机又娴熟地为他整理衣衫。魏无羡少不了又打趣蓝忘机当真是贤惠万分,自己好福气云云。

 

待到二人收拾妥当,执伞同至藏书阁时。魏无羡看着自己面前字迹狂放如鬼画符的一叠手稿时,明白了蓝忘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几次整理时,魏无羡不是外出夜猎就是教习弟子,并未参与。此时才知,原来所谓的旧稿,不单指蓝家的典籍,还有各种残缺孤本,射日之征以及清缴金光瑶的密室之时收缴的各类手稿残卷。魏无羡面前这一堆,是有关鬼道的。他大致翻了翻,发现里面大多都是在夷陵时所写的,还有些更早时候的有关鬼道的记录。不过那些多是只言片语,难以形成体系。

 

若论鬼道修行,整个修仙正道门派,怕是找不出强于魏无羡的人物。但也正如蓝忘机当初所言:鬼道,损身,损心性。射日之征时魏无羡虽然鬼道修为强大,但是多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再加上少年意气,他所研究创造的东西有些也并未流传到各大世家手里。

 

这些有关鬼道的东西收在蓝家,都是禁书一般的存在。蓝家就是有心想要整理,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手可用。再加上蓝忘机的缘故,蓝家的此类书册数量又多。这些年来一只没有妥善整理的方法,也只得暂时搁置。

 

虽然如今鬼道仍旧是世家谈及难掩色变的“邪术”,但魏无羡早也不是当初那般的心境,此时看到自己当初的研究成果,倒也颇有几分趣味。

 

蓝忘机取来今年新入库的乐谱残本,坐在魏无羡面前的桌案上。

 

魏无羡问道:“蓝湛,整理这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蓝忘机道:“日期,主次。若原稿难以继续保存,则誊写一份附于原稿后。”

 

魏无羡道:“好。”随后取来了一沓厚厚的白纸放在手边。

 

蓝忘机见此眉心微皱,想说些什么,看着魏无羡认真的脸,最终没有开口。

 

藏书阁内一时无言,唯有书页翻动和笔落纸端的沙沙声。

 

那些手稿大多都是魏无羡在伏魔洞内研究出来的成果。但当时身边没人拘束,这些手稿和研究也大多被胡乱搁置,有些甚至隔天便忘了。现在重新翻阅,倒也有那么几分追念的意思。不过魏无羡本就不是悲春伤秋之人,此番规整,倒也是让他收获不小。毕竟经过岁月的磨砺,眼界和心智越发成熟,总能寻到些改进之法。

 

晚膳后,二人同归静室。

 

“含光君,魏前辈。”路遇几位蓝氏弟子,素衣青伞,身姿修长挺拔,见到二人纷纷行礼。

 

蓝忘机应道:“嗯。”

 

魏无羡视线落到几位弟子身上,又移开,兜兜转转几圈后才收回视线。

 

待到几人走远,蓝忘机问道:“何事??”

 

魏无羡道:“怎么不见思追和景仪他们?夜猎还未归来?”

 

蓝忘机推开静室的门,收起那把油纸伞,道:“嗯。此去是应金宗主邀约,现下正在兰陵境内,不日便回。”

 

魏无羡道:“不回来也好,兰陵那边怕是没有这么大的雨。他们一群小朋友若是在云深不知处待这十多天,还不得发霉了啊。”此话意有所指,但蓝忘机不为所动。

 

等到魏无羡解了外衫,脱了靴子,在蓝忘机的注视下扑到床上,翻滚两圈。见蓝忘机没有什么动作,他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蓝忘机的方向,轻轻勾了勾。端的是一副勾人魂魄的妖精姿态。

 

蓝忘机配合的上前,握住魏无羡的手,在床边坐下。接着,他开始力道舒适地揉捏魏无羡的手腕。

 

魏无羡像是被顺好毛的猫咪,懒懒的瘫在床上,眯着眼道:“二哥哥真是懂我。”

 

今日虽说是整理,没必要全番誊抄,但是对着自己鬼画符一般的字迹……魏无羡实在是难得的不好意思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夫家归类收藏,这么混乱的手稿怎么能拿的出手呢?所以,在藏书阁的几个时辰,魏无羡就没停下过笔,将相关的资料手稿重新誊写了一遍。他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执笔写字了,关于这个最清晰的记忆大概是要追溯到抄家规的那段时日了。

 

蓝忘机自然是看在眼里,虽未多说什么,但却是默默记下了。

 

其实,魏无羡哪里有那么娇气?不过是一个愿意宠着,一个愿意惯着。

 

夫妻间的小心思罢了。

 

捏了一刻钟,魏无羡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偏头看着蓝忘机道:“二哥哥,肩膀也酸,给揉揉。”

 

蓝忘机看着被魏无羡蹭的松散的领口,细腻的肌肤被乌黑的发丝半遮,透出几分无端的诱惑。衣衫虽完好,但蓝忘机如何不知魏无羡瘦削却不柔弱的背部曲线。腰身劲瘦,臀部浑圆,一双长腿笔直雪白,被蹭掉的半只袜子落在床尾,精致的足弓起,弯出惑人的弧度。

 

越看眼神越暗,蓝忘机俯下身去,在魏无羡耳后落下一个轻吻。随后覆手上去,认真的给自家道侣按摩。

 

魏无羡因为那个轻吻,唇间泻出了几分轻笑。他闭上眼睛,道:“蓝湛,今天去收拾一番倒还真是有些收获。”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一时没说话,只是又睁开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半晌,他道:“在一册禁术手稿中,就是有献舍法阵的那个,我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咒术。倒也谈不上禁术,不过是发动条件苛刻罢了。”

 

蓝忘机手上动作不停,问道:“是何咒术?”

 

魏无羡道:“往生。”

 

蓝忘机沉思一会,道:“略有耳闻。”

 

魏无羡道:“这个咒术说来也怪。只听名字,多半会以为是夺舍之类的转生法阵,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个一物换一物的交换。”

 

蓝忘机道:“以现世,换曾经。”

 

魏无羡道:“对,以现世最珍爱之物换取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事物。听着不错,弊端却大。这最珍爱的事物往往不是施术者心中所以为的,打个比方,你本来自以为一幅字画是自己最珍视的事物,可咒术发动时,夺取的,却是作画的手。且咒术本身不易发动,一旦发动不可逆转,还有几分削弱灵魂的副作用。当世应用此咒的人少之又少,弊端又大,这才被归为禁术邪术之中。”

 

蓝忘机沉默一会,低声道:“此术的创造者,是为了让其妻子复生。但……”

 

魏无羡接道:“但事实上,成了一命换一命。”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翻了个身,顺势枕在蓝忘机的大腿上,道:“这大概是这个咒术的初衷吧。一命换一命,可惜,太难成功,于是后人加以改进,渐渐的成了一物换一物。而且若是寻得到自愿献祭物品的人,施术者也可不用承受风险。倒是聪明。”

 

蓝忘机任他枕着,低声应道:“嗯。”

 

床边的烛火静静地燃烧着,不时被窗外吹入的带着湿气的风吹得光影摇曳。素白的帐子轻轻拂动,窗外依旧是雨声。

 

难得的 ,魏无羡这么早便有了困意。蓝忘机把他从床上捞起来,一番洗漱打理后,二人在榻上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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